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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勇]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你和我之間,只隔著一個微笑的距離。]

 

1.

    Alex踏入晚宴現場時,台上舞者正好踏下最後一個舞步,專屬於西班牙人的熱情紅色魅惑立即席捲全場賓客,片刻之後掌聲雷動。

 

    熱鬧表演節目暫歇,晚宴繼續進行著。

    在人群中找到他那與朋友高聲交談中的老爸,過去與他的賓客打聲招呼刷個臉表示自己有遵守約定出席。

 

    Alex的爸爸是這場宴會的主辦者,賓客皆是他的合作夥伴,以及接受贊助的運動選手,現場是政商名流眾星雲集。他並不是那麼喜歡這樣的場合,但礙於自己的經費來源都是老爸出資,不得不低頭。

 

    很快地結束寒暄,Alex順手向路過的侍者要了杯雞尾酒,打算到戶外陽台吹吹風。

 

2.

    我注意到了,那個男孩。

 

    在一干金髮碧眼的賓客中,黑髮的他顯得相當突出。身高在人高馬大的西方人裡算是嬌小的,但一席看起來價值不菲的優雅西裝將他的身形襯托得相當挺拔,量身打造的布料順著筆直勻稱的腿一路向下,線條優美。略長的瀏海遮住了他的側臉1/3,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我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拐了個彎朝男孩的方向走。

 

    「嗨。」我說。眼前的男孩肩膀明顯的聳動了下,像是沒想到有人會來找他的樣子,手裡端著的酒杯差點打翻。

    男孩緩緩地轉過身,眼神與自己對上。東方人特有的瞳色,漆黑溫潤帶了點棕色,瞬間就將我捲入深幽湖泊。

    ”是在跟我說話嗎?”他的眼睛仿佛無聲地詢問著。

 

    男孩的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且俊俏,雖戴著眼鏡卻遮擋不住那雙眼眸裡的野性。男孩看起來不過20歲上下,身上散發出的氣質神秘又複雜,乍看之下很溫順,卻又淡淡流露著一股霸氣。但是,他看起來不屬於這裡。

 

    我不知不覺望著男孩出神。

 

    「嗨…先生?」見我望著他出了神,他很有禮貌地輕聲喚回我的神智。

    「是的…我看你似乎,不太適應這裡?」我脫口而出在心裡所想的事。

    「唔,今天是我第一次一個人來,我的教練臨時有事。」男孩垂下眼,長長的濃密睫毛在那雙美麗的眼睛下方打了陰影,他似乎有些侷促不安。

    「教練?你是選手嗎?是什麼項目呢?」短短的幾句對話,我已經偷偷地在心裡為他打分數了。90分,在我來說已經是很高分的評價。

 

    水本身是沒有任何味道的,但我們認為聞到了水的氣味時,究竟聞到了什麼呢?

 

    「嗯,只是個隨處可見的花滑選手。」男孩微微地笑了。他的笑容相當好看,像是迎著潮濕的海風吹拂著,帶來一股清新涼爽的香氣,甜而不膩。又像是春天的細雨輕輕柔柔地灑在臉上,溫柔細緻。

 

    「抱歉,光顧著聊天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Alex。」他的笑容有股魔力,我竟然移不開目光。意識到我又快要出神了,趕緊收回奔騰的心思,我向他伸出手。

    「我是勝生勇利。」男孩也伸出手與我握住,他的手不大,軟呼呼的手感很好。

 

 

3.

    「花滑啊,很厲害呢!」勇利年輕細緻的臉看起來像是青少年組的,或是剛升上青年組?亞洲人總是看起來意外的年輕。他雖然沒有關注這些運動賽事,但多少還是懂一些

    「沒有啦,其他人厲害的多…」他抓抓頭,又喝下一杯香檳。

 

    我注意到,勇利所在的地方多了不少空杯,似乎都是他喝下的。他心情不好嗎?這時候宴會現場曲風一變,來了一首騷莎。

 

    「陪我跳支舞吧?」

    我大膽地牽起他的手就往場中央走去,勇利雖然有些驚慌,卻也沒甩開我的手。嗯~是好的開始。

    「跳舞?」他的臉色微紅,不知道是酒精發揮效應或是害羞,但我能感覺出來他並不討厭這樣。

 

    然而下一秒,換我震驚了。

 

    勇利不知道哪來的髮膠,雙手將烏黑的頭髮向後一梳,露出光潔的額頭。眼鏡不知道何時脫下了,一雙劍眉下那對眼睛銳利有神,厚薄適中的嘴唇微啟,嘴角微微勾起,漾著令人目眩的邪媚笑容。方才溫和的形象蕩然無存,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水的靈氣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滿誘惑的麝香。

 

 

4.

    對面的男孩雙手舉高,優雅地呈現個好看的弧度輕擺在腦後,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隨著騷莎熱情洋溢的重拍節奏,勇利一邊踏步旋轉,一邊輕巧地往我而來。他跳著舞像隻美麗的蝴蝶,每一個動作無一不帶著誘惑,優美的舞姿令人陶醉。

 

    我的心跳速度不可抑制的狂奔著。

 

    歌曲的結尾動作,是勇利躺在我的手臂上。然而我幾乎沒有感受到太多重量,顯然是他考慮到我笨拙的舞技。雖然是我邀請他共舞的,但我明顯錯估他的實力,過程中完全是被他強勢帶領著的。

 

    而直到後來我開始認真學舞,才知道要做出當時勇利的這個姿勢,是需要用到相當驚人的腰力。當然,我也沒有第二次機會與他共舞了。

 

    他的雙頰因為運動而泛紅著,眼睛充滿了水光。在與他跳舞的過程中我們靠近又分開,他身上好聞的氣味幾乎使我著迷不已,從清新的海風轉換為奔放不羈的海洋。海水、海風、與沁人心脾的冷冽雪松一絲一絲地紊繞著我,在我心裡掀起滔天巨浪。

 

    現在勇利獨舞著,我注意到不只是我,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勇利。他美得模糊了男女,看似漫不經心的舞著,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迷人的魅惑氣息,令人捨不得將視線從他身上挪開。

 

    在我們交談的十數分鐘裡,他不只一次說了自己只是個隨處可見的普通花滑選手。

    然而在場觀眾的反應卻不是這樣。熱情的賓客們不斷的喊著他的名字,顯然他是個名人,還是超有名的那種。

 

    手中拿著他的西裝外套,上頭還有著他的迷人香味。

    如果音樂和舞蹈是香料,那麼跳著佛朗明哥舞的勇利便是那煙燻紅椒粉,溫和中帶點甜味,尾韻又帶有微微辣味。

    我心裡已經在暗自盤算著接下來與他美好的夜晚。

 

    突然口袋震動起來,我沒接,我的眼睛仍然無法從勇利身上離開。直到再次意識到震動是從勇利的西裝口袋裡傳過來,我才摸索著從他口袋裡掏出他的手機。

 

    來電顯示” Дорогой”

    嗯?是我看不懂的文字,不是英文也不是西文。沒有多想就接起來。

 

    「Hello?」我說。

    對面一陣沈默。

    「Hello?這裡是勇利的電話,他現在正在忙。」我將手機拿開確定是在通話中,又再次詢問。

    「請他過來接電話。」對面是個低沈的男聲,語氣有些嚴肅。

    「您是哪位?或者我請他待會回電給您?」我盡力以禮貌的語氣回應,試圖展現風度。

    「請他過來接電話。」對方再次重複了一次,這次語氣明顯不太友善。哇喔,該不會是什麼瘋狂愛慕者吧,勇利危險了。

 

    這時,正在跳舞的勇利看到我拿著他的手機接電話,臉色大變。

    他幾乎是狂奔過來一把搶過我手上的手機。

 

    「Виктор…」勇利方才獨舞的王者氣勢立馬篤了下去,令我相當好奇電話那頭的男子與勇利的關係。

    他一邊說著電話,一邊往門口快步走去,完全沒注意到他的西裝外套還在我手上,我立刻也追了出去。

 

 

    穿過氣派的弧型拱門,我追上勇利了。然後,再次震驚。

 

 

5.

    「維洽,你剛才對我的朋友敵意太重了,都嚇到人家了。」勇利按著手機,發現好幾通來自於維克多的未接來電。幸好及時接起來了,不然不曉得怎麼收拾呢。

    「你發現了啊?」維克多隨著勇利坐進後座,關上車門。

    「太明顯了好嗎,你沒看見他大氣都不敢喘,好歹他還是贊助商的兒子...給人家留點面子吧。」

    「誰讓你一點都沒防備,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被賣了都不知道!」

    「哼…誰叫你不陪我來。」勇利雙手抱胸,嘟著嘴小聲抱怨著。

    「我真的有事走不開嘛,你知道的。」維克多摟著勇利,將臉埋在他頸窩上。

 

    嗯,都是我的味道,真好。維克多心想。

 

    「我可不知道哦,明明活動日期早就敲好的。」頸間傳來被維克多的頭髮搔癢的觸感,隱約還能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氣息。

    「意外嘛…沒想到會撞期。」維克多不輕不重的輕輕啄了一下,那塊白皙肌膚瞬間紅了。手也不安分地朝著半敞開的襯衫領口探去。

    「不要在這裡…」勇利總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氣息不穩的聲調更令人臉紅心跳。

 

    「夠了,你們倆不要在這裡發情!給我回去再做!」被迫當司機的尤里奧怒吼著,雖然早就習慣維勇夫夫公然調情,但不代表他想看!太辣眼了。尤其後座傳來維克多的輕笑聲,更令他憤怒了。


    不過幾分鐘前的小插曲,足以讓醋桶老爺爺碎念好一陣子呢。 真是神煩夫夫啊!尤里奧只想火速完成他的任務,然後趕緊遠離他們倆。

 


6.

    剛踏出宴會廳門口,我就定格了。我被一股視線牢牢盯著,動彈不得。

 

 

    勇利背對著我,而搭在他背後的雙手不容忽視。那雙冷得宛如西伯利亞高原強烈冷氣團的藍眼睛正充滿敵意的瞪著我。

 

    「勇、勇利,你的外套忘記拿了…」勉強鎮定心緒,我小心地說。

    「啊,謝謝你。」聞聲回過頭來的勇利,似乎又回到我初見到他的狀態了,溫和有禮像一陣清爽微風。

 

    「維洽,這位是贊助商的公子Alex。Alex,這是我的丈夫,維克多.尼基弗洛夫。」勇利沒有察覺我僵硬的神情,友好地替雙方介紹。

 

    「你好,我是維克多。勇利承蒙您”照顧”了。」維克多一隻手摟著勇利的腰,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哪裡,能認識這位優秀的選手是我的榮幸。謝謝勝生選手選擇讓我們成為贊助商。」我心裡冷汗直流,面前的銀髮男人根本敵意滿滿,戰意十足。要是我有什麼多餘的舉動,可能就要當場倒地了。

 

    「哪裡…您客氣了。」勇利微笑著說,全然沒注意到維克多的視線。

    「時間不早了,我是來接勇利回去的。」接過我遞過去的西裝外套,維克多並沒有幫勇利穿上而是拿在手上。

 

    「那麼,再見囉。」

 

    他們兩人經過我身旁時,我在維克多身上聞到了和勇利一樣的冷冽雪松香氣。我側過臉,維克多正好回頭,那眼神彷彿在告訴我:


    「他是我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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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Дорогой,俄文「老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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