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貓

＊正劇未來向

＊希望控制在個位數完結

＊HE保證

summary:

我們用1年的時間互相試探，2年談戀愛，結婚第5年，今年是在一起的第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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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流動的光影是聖彼得堡的夏夜常駐的背景。接近20小時的白晝，音樂、藝術節與各式各樣的狂歡派對，在看似白天實為夜晚的大街上歡騰不已。在漫長的酷寒北國冬日過去之後，人們一掃陰鬱，像是不願浪費美好的時光般，流連在精緻的咖啡廳與小酒館。

 

勇利沿著涅瓦河畔以不疾不徐的速度慢跑，充分感受著海港城市的濕潤氣息，一如以往在長谷津做的一樣。河面上幾隻載滿觀光客的小船徐徐前行穿梭在橋墩之間，海風傳來遊客的嘻笑談話聲，河畔也聚集不少人們欣賞這有著北方威尼斯美名的美麗風光。

 

汗水沿著髮梢，隨著風不著痕跡地滴落在排汗優良的深色運動衫裡。黃昏悄然而至，他在一處橋上慢下腳步，最後停下。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一天又過去了，每日來來往往的遊客，像是條河流般，不曾為你駐足，最終只留下淺淺的痕跡。

 

在夕陽即將沒入地平線之時，勇利回到了一棟外觀富有俄羅斯風情的公寓——那是他與維克多的家。今年是勇利搬來聖彼得堡的第六年。

 

「我回來了。」打開家門，習慣性的打聲招呼。脫下運動鞋整齊地擺放在玄關一側，鑰匙放回玄關櫃上的一個小瓷盤——那是他們蜜月旅行時在當地陶藝小店一起製作的。陽光尚未落盡，沒有開燈的屋裡有些昏暗，隱約透過絲絲光線看見空氣裡的塵埃，一片安靜無聲。

 

像是習以為常了，勇利沒有停頓的將手機與耳機取下放到客廳的桌上。拿了換洗衣物後到浴室沖涼，很快地他又回到客廳那張他們一起挑選的舒服沙發上窩著。打開電視正在播放今年世界杯足球賽的精彩回放。他啃著剛才外帶回來的醃魚小黃瓜三明治，附帶滿滿的起司醬料。這麼毫無形象地吃著高熱量食物也沒人管，真好！他心想。

 

牆上的掛鐘指針來到10點，手機螢幕仍是一片漆黑。勇利滑開上頭是自己與維克多合照的螢幕，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訊息。以唐津燒製成的陶製茶杯裡盛裝著散發陣陣清香的玉露，茶葉是今年初姊姊真利來訪聖彼得堡時帶來的伴手禮，和飯糰一樣充滿了濃濃的日本風情，都是他所喜愛的。只消啜飲一口就像回到熟悉的日本。即使來俄多年，喜好的口味至今未變。

 

有什麼悄悄地鑽進他的心裡，他拿起鑰匙再度離開了家。

 

他知道維克多很忙，去年接下國家隊總教練職務之後，他帶的選手順利拿了獎牌。身擔培育國家重點花滑選手的重責大任，大獎賽在即，現在此刻正是最忙碌的時刻。尤其花滑是俄羅斯拿獎牌的重要項目，國家對此重視程度勇利是理解的。只是，似乎已經好久沒有和維克多說說話了，他總是早出晚歸，真的很辛苦也很累。

 

對於已經離開職業花滑界的勇利來說，那樣緊湊的滑冰訓練日程已經很遙遠了。

 

在前年一次表演滑當中，勇利加速向前滑準備做4lz，他優雅地高高旋轉跳起，落地時卻不巧踩在一處未整理好的粗糙冰面。感受到由腳底如電流般迅速竄上的劇痛，與清晰可聞的斷裂聲，在場邊的維克多與滿場觀眾驚呼聲中，他重重地跌落冰面。

 

這一跌導致踝關節骨折、蹠骨產生裂縫，需要動手術。由於傷得太重，加上年紀其實也到了點，勇利只得順勢宣布退役。日本電視台因此還特地組成採訪團前往聖彼得堡，重點採訪報導日本花滑界一哥勝生勇利的花滑傳奇歷程。

 

剛開始養傷那半年，維克多跟前跟後，時時刻刻都要與勇利黏在一起，深怕一個閃失又跌倒怎麼辦。黏到來家裡作客的尤里奧都想踹人，直呼豬排飯上個廁所你們都要黏踢踢是怎麼回事？他又不是殘廢了！這時距離受傷已經快要一年，腳上的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斷裂的腿骨也順利接上癒合，日常行動幾乎不成問題。只是長年滑冰留下的後遺症，醫師警告不要再做滑冰跳耀動作，怕是會習慣性骨折。這等於是直接宣判了勇利的花滑生涯結束。

 

言猶在耳，對照現在獨自推著購物車望著一整面琳瑯滿目的商品，卻不知道要買什麼的自己，那黏糊糊的溫度竟然有點懷念。

 

維克多是在回歸賽場那一年退役的。那年勇利如願拿下金牌，維克多則是取得銀牌。他在大獎賽決賽後當著全球直播觀眾的面前向勇利正式求婚，勇利在此起彼落的尖叫歡呼聲中感動到不行，當場羞澀地點頭答應，實現了”拿到金牌就結婚”的承諾。

 

隔年春天他們在日本舉辦了盛大的婚禮，眾多花滑體育界選手與各界名人都盛裝出席，真心為他們獻上祝福。在漫天飛舞浪漫的櫻花雨中，再度交換戒指，許下一生的承諾。勇利望向他英俊的丈夫，這位他曾經以為永遠不會接觸到，被奉為冰上帝王、高高在上的花滑之神。早已為自己走下神壇，來到身邊伸出手與自己握住，將自己如珍寶般捧在手心上疼愛著。心中滿溢幸福與感動，他覺得自己絕對是全世界最幸運的人了

 

而後勇利更是以新婚鴻運當頭的氣勢，在專屬教練維克多陪伴下，連續拿下往後兩年的GPF金牌，達成三連霸。觀眾也看著新婚夫夫甜蜜黏糊了兩年之久，直呼狗糧吃得飽飽，眼睛被閃得痛痛。只是勇利在第四年的途中不幸受傷退役，但日本王牌的稱號已是勇利的招牌，深植日本人民心中，即使退役別人還是無法取代的。

 

勇利目前位於離家不遠的一家綜合商場裡的超市，商場關門時間很晚，勇利時常來這裡購物兼消磨時間。店員也認識這位在聖彼得堡不多見的東方面孔，自然也知道他是俄羅斯冰上帝王維克多・尼基弗洛夫的老公。

 

在同性關係不是那麼受歡迎的俄羅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在勇利的堅持下，他們上街都很低調。又或許是受益於維克多光環，儘管同婚在俄羅斯不被承認，但他們遇到的當地人幾乎對於他們的婚姻沒有太大的歧異與鄙視。商店街的阿姨時常多送勇利一些菜；那家肉攤大叔多放了一份手做肉丸說是多做的，賣不完浪費就送你了；回家後才發現麵包店店員小姐姐多放了個皮羅什基。諸如此類的貼心舉動不勝枚舉。

勇利總是感動又感激這些善良的人們這樣包容一位異國人士，是真心接納他為俄羅斯的一份子才有這樣的舉動。

 

 

「請問，您是勝生勇利選手嗎？」正在將買好的物品裝入購物袋中的勇利，忽然聽到後面傳來熟悉的日語，顯然是在對自己說的。他幾乎是立刻就回頭。

「是的…我是。」眼前是兩個日本女生，他露出招牌微笑。

「哇～～太棒了真的是本人！」兩個女生興奮地唧唧喳喳，之前在討論區看到有人說曾在這家商場遇到勇利與維克多，正好來當地旅遊想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遇上本人。

「那個您您您好，我們是您的粉絲，請問可以簽名嗎…？」其中一位女孩從包裡拿出幾年前廠商推出的週邊毛巾，這麼多年了還隨身帶在身上，顯然是勇利的真愛粉無誤。

「當然可以。」勇利微笑著說，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遇到粉絲就害羞得不知所措的青年。跟在維克多身邊多年，多多少少也被他親切服務粉絲的行為影響，不知不覺舉手投足間竟也有些維克多的影子。

 

當晚數萬條推特中出現一則標註勝生勇利的推文，照片裡的勇利穿著家居服，體態雖不如當選手時期時清瘦，但也保持得很好，歲月幾乎沒在邁入而立之年的他臉上留下什麼痕跡。他掛著淺淺微笑，兩位女粉絲一臉開心地拿著熱騰騰剛簽好名的毛巾與筆記本。

粉絲寫著：在聖彼得堡捕捉到野生勝生勇利，是人生最大的幸運。(興奮) (興奮) (興奮)

 

 

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11點半，屋裡還是一片安靜，桌上那杯未喝完的玉露早已涼透。將購買的物品都歸位好之後，勇利才想起剛才他沒帶手機出門，不曉得維克多是不是有打電話過來，沒接到他又要嚷嚷了，他快步走到客廳。

 

正要伸手去拿時，被遺忘在家的手機螢幕正好亮起。

“勇利？今天我趕不回去了，晚安哦！愛你。” 靜默了一整天的手機裡躺著一條孤零零的未讀訊息，勇利根本沒滑開螢幕，只看了自動顯示便任由手機繼續躺在桌上。畫面逐漸暗淡下去，最後與夜色一起沒入黑暗，世界又一次歸於平靜。

 

今年，是他們相戀的第七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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